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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流水”展不是真“流水” 美术馆变身温州“制鞋厂”
来源:温州晚报来源:2025-01-28 09:18:51

  唐艺窈作品《挤压,游移》

  一进入弘美术馆,似乎来到了一个制鞋工厂,布满泥泞的手套,地上斑驳的脚印,一堆椰砖、钢筋、刀模等工业材料……日前,艺术家唐艺窈和徐立霜的双人展“送流水”在温州弘美术馆开展,展览由知名策展人叶荟蓉策划。弘美术馆的弧形展厅被设想成一条概念化的“流水线”,也给人们呈现了一场特别的展览。

  此“流水”非彼流水

  乍一看这个展览名,很多人都会以为是围绕“流水”展开的诗情画意的文艺展,结果发现并不是,而是流水线的“流水”。

  展览标题中的“流水”指代工业生产线上流转的工序——流水线作为工业时代的标志性发明,其设计逻辑通过优化物的传送路径和压缩工人身体的移动空间,以实现生产效率的最大化。

  同时,“流水”也隐喻了现代化的不断发展,推动时代向前,引领观众重新审视熟悉而又日常的温州工厂、温州人流动和时代洪流。

  工人手套成艺术品

  随着策展人和艺术家的导览,了解到两位艺术家深入温州本地的制鞋企业,通过参与工厂运作、材料实验和田野调研,从而展现出此次展品。因为制鞋业是温州极具代表性的产业,很多人提起温州,就会想到皮鞋。

  温籍艺术家唐艺窈,硕士毕业于哈佛大学。她的实践融合了介入、投影和装置的多重媒介,试图审视社会是如何嵌入图像和物质形式之中。她的创作方式不仅是作为档案的表面性汇总,更是通过细腻挖掘,重构并阐释我们身处的时代与日常。

  艺术家徐立霜是湖南长沙人,长期关注和研究劳动、身体、效率等议题。流水线上持续优化和重复的生产动作得到转译、归档或提炼,塑造出具体而微妙的劳动场景。比如徐立霜《前进的,后退的(温州)》,看似把一个鞋盒从美术馆的展台“归还”至工厂的流水线,实际是将流水线上的鞋盒带到美术馆,因为拍摄中艺术家是倒着走的,但是剪辑中是倒着放的,所以最后呈现的效果是前进的,美术馆整体串联起一个工业性的文化场。

  艺术家和美术馆将新的手套与门票与工人做交换,所有交换过手套的工人们都可以亲自在展览现场,看到带有劳动印记的手套当作一件艺术品置于美术馆的空间之内。同时,参展的观众也成为展览流线中的一部分,共同参与这场“流水线”,而此时美术馆内部那“隐形”的劳动,也等待观众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比如观众可以手持荧光灯重新打卡整个展厅,发现自己留下的脚印,也是重新审视他们无意中走动的劳动痕迹;还可以拿着小水壶,为草籽浇水。

  “瓯州市”背后是温州

  一群人围在侧展厅观察,嘴里还嘟囔着“瓯州市”……凑近一看,原来是以霓虹灯为媒介的动态作品“瓯州市”三个大字,与其身后的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温州城,交相辉映。徐立霜的《瓯州市》,展现了温州的三重身份。“瓯州”中的“瓯”是温州的简称, “瓯州市”,既象征温州作为现代城市的身份,也谐音“欧洲”市,揭示温州在地方性与全球性之间的连接。无论是温州人在欧洲商业中的广泛参与,还是仿欧式建筑对温州城市风貌的显性影响,温州的经济文化肌理始终与世界市场紧密相连。

  一个个金属框与各种刀模并置,唐艺窈的《锻造,迁徙》,共同构成工业生产体系中的两个关键意象:生产范式与物质承载。

  点阵矩阵形式的椰砖错落排列于展厅的巨型长方形展台上……《挤压,游移》这个作品长达23.5米,引人瞩目。唐艺窈将调研中拍摄的温州鞋厂影像印制在部分椰砖表面,记录并再现了制造空间。

  自20世纪80年代“温州模式”逐步成熟以来,这一以家庭企业、民营经济和灵活市场机制为核心的经济发展模式塑造了内生的协作机制,并通过全球化的商贸体系延展出跨越地理与身份界限的生产路径。

  此次展览是对此社会经济背景的一次回应,展览中的作品游走于工业生产的隐形流线,捕捉劳动主体与生产空间之间的交互痕迹,呈现人群迁徙、身份折叠与社会构型的流变。一场展,看出“温州现象”,也让人们陷入“流水般”的思考,千思万绪尽在不言中……

  □晚报记者 戴卓蕾/文 受访者/供图

编辑:赵乐韵|责任编辑:徐琼峰|监制:黄作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