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技艺第五代传人项云飞（右）和第六代传人项楚英。

　　黄松光 文/摄

　　龙年开春，当人们走进瓯海区郭溪乡贤馆聚贤厅，一个高悬“项春和堂”四个大字匾额的柜具里摆设了一款精美设计、而对温州人来说十分熟悉的民间传统名酒“米醴琼”。它是“项春和堂”坚持130余年用古法酿制、传承六代制作而成，其酿造技艺被列入了市非遗。

　　清代，“米醴琼”在浙南一带是名副其实的“网红酒”，瓯江两岸礼宴嫁娶时公认的琼浆。尽管随着时代变迁，酒品层出不穷，但“米醴琼”总令温州人难忘着迷。每逢每年农历三月和九月是酿造“米醴琼”的最好时光。因“米醴琼”是独特的“酒做酒”，即双酿酒，酿制工艺非同一般，以陈年白酒和香甜的山泉水和糯米、酒曲再次发酵，发酵后产生的葡萄糖、果糖和麦芽糖，而产生了天然甜素。

　　“米醴琼”作为温州地区的一种名酒，凭借独特的酿酒工艺惊艳时光。其酒曲中有灰霉菌和酵母菌两种微生物。灰霉将淀粉转化成糖，即糖化过程；酵母将糖转化成乙醇，即酒化过程。只有这两个过程都进行到适当程度，才会创造出美味的米酒。它独特之处是酒呈浅黄色或葡萄酒色，清亮透明亮，酒香芬芳，酒味圆润醇和甜丝丝，而回味是微甜不腻，米香醇厚，温绵不火。

　　18世纪中叶，项氏先祖项日贤为躲避倭寇，举家从“永嘉场”七甲（今龙湾永强），迁居来到上河乡宋岙（今瓯海郭溪），因为清代上河乡山清水秀，物产丰富，且盛产上等的稻米为酿酒原材料，此地后山溪谷的温湿度特别适宜酿酒微生物的繁衍，项日贤顿感天时地利人和，便建立“项春和堂”酱园，凭着艰苦创业的决心和独特的工艺，酿造的“米醴琼”名扬上河乡。

　　项宗汉是“项春和堂”第二代技艺传人，为人诚恳，待客豪爽，赢得很好的人缘和声誉。他用独特的酿造工艺，很快使“项春和堂”酱园的“米醴琼”成为浙南人喜爱的“瓯越佳酿”。清光绪六年（1856）项宗汉在城里小南门开设“项春和堂”店铺的基础上，往返温沪两地推销“米醴琼”，从而项春和堂的酒很快成了上海等地人待客的美酒。

　　1886年间，清朝著名政治家、思想家和维新六君子之一谭嗣同路过“项春和酱园”门口，便信步跨入店内，问知酒庄所卖的酒来自浙江温州，要求品尝一下酒味。此时，项宗汉立马倒上一杯酒递于谭嗣同。当谭嗣同品尝两口酒后，脱口连声称赞：“好酒！好酒！”赞扬过后，谭嗣同起身要走。项宗汉立马双手拦住谭嗣同，恳求他题写“项春和堂”店名招牌字迹，而谭嗣同愉快地应允了。项宗汉从上海回到温州家里，请了当时地方上最有名的老司头，制作了“项春和堂”牌匾，挂在制酒作坊的正门上。

　　19世纪初期，项公宁成为项氏第三代技艺传人，他秉承家风，豪气慷慨，待人热情，在地方上口碑极好。在营销之道上，他坚持一个原则：凡是“项春和堂”的产品一定要不惜余力确保质量，凭良心赚钱。在他的潜心经营下，“项春和堂”酱园生产规模和产量日渐扩大，门庭若市。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项春和堂”被公私合营并入三溪粮油加工厂，身为第四代项氏传人项友滔曾担任加工车间主任，但“项春和堂”名气随之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直到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大地，项云飞成为历经三十多年沉寂的项氏第五代技艺传人，立志重树“项春和堂”老字号旗帜，于1992年注册兴办郭溪酿造厂，并于1994年7月向市场推出有商品包装设计的小瓶装“米醴琼健身酒”，并一炮打响，很快获得有较高市场知名度，并获得第二届中国科技精品博览会金奖和消费者最喜爱的温州名酒等。

　　正当“米醴琼”重新扬名之时，温州市场上冒出了不少同名酒品。尤其1995年3月，一家企业向市场推出与郭溪酿造厂同品种的产品，并使用与郭溪酿造厂相同的名称、外包装，并通过电视播出产品广告。于是，一场保护“米醴琼”的官司打响。1996年3月，瓯海区法院审理后认为，该企业产品推出后造成了与“郭酿”厂的产品相混淆，使“郭酿”产品在市场声誉和经济效益方面受到较大损失，判决其侵权，赔偿经济损失3.36万元，成为温州首例知名商品名称包装侵权案。

　　此后，由项云飞将郭溪酿造厂升级为温州市米醴琼酒业有限公司。2002年，“项春和堂”被评为浙江老字号。2011年，“米醴琼”酿造技艺被列入第五批市非遗。2014年，69岁的项云飞被授予市非遗传承人。

　　2015年，项春和堂第六代技艺传人到了项楚英、项楚豪、项楚强三兄弟手上，又注册了温州市项春和堂食品有限公司。项楚英坚守老祖宗留下的酿酒技艺，慢功出细活儿，酿制原汁原味的“米醴琼”：用5种自制酒曲，90天时间古法酿制，即项家成名的“五曲秘制”，而后经至少5年窖藏才上市。同时，他们将浙南酿制技艺的典型“酒中酒”、米烧“珍品”——“老酒汗”推旧出新：100斤的老酒中做出3两老酒汗，其工艺是第一道先酿黄酒，再将黄酒蒸煮，蒸煮过程中在陶缸边缘会形成酒汗，一滴一滴得到的才是老酒汗，整个过程出酒率只有1%，以传承“项春和堂”一脉相传的正宗老酒汗品牌。此外，他们还传承非遗技艺——采用多曲工艺酿制两次：第一次蒸馏53摄氏度白酒，储存一年后以酒带水进行二次酿造而成的中国为数不多的双酿生酒——“不熟生酒”。

　　如今，项楚英也成为非遗技艺传承人，再次令人们品尝到瓯越故地最纯粹的味道。项楚英说，项家六代技艺传承的事，《瓯海区志》《郭溪街道志》均有记载。眼下一场保护瓯越酒文化的瑰宝——“温州老酒汗”的头脑风暴已展开，项春和堂将为温州老酒汗团体标准的制定而尽一份智慧与力量。